2009年4月8日 星期三

兩曲小記



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禮儀師之奏鳴曲》是水準內的日本片。沒大出錯而欠驚喜。
同樣流暢細膩處處但就是角色在其間歷程所綜合的經驗結未要表現那份領悟、反省描寫得過於冗長單薄了。廣未涼子的反應鏡頭毫無力度演出亦生硬刻板。而且可能先天設定下男女角間的分野太少強弱缺乏反差所以由家庭所做成的壓力、張力都不
可若反過來說導演實志不在此的。
有一組鏡頭本木雅弘在妻子出走後他獨自生活過當禮儀師的日子。上班下班感受田野風光漫天候鳥自由飛翔。
整個段落抒情而相當充實的。這裡面有男性失意於理想、失意於職場然後舉家遷回(回到原本)求能重新開始的療傷作用。瀧田洋二郎用死去隱重生用吃去抵抗生命消逝用內化了的情感去肯定生的價(老提琴)而且將手藝儀式化為一種專業這專業可以對生命、對回憶做成尊重甚至一種禮讚。
說實話一個能將行為(插花、飲茶)絕對儀式化的日本確實要有專業禮儀技藝又能將技藝提升成一種體察系統的禮儀師。尤其這工作關係到死亡。



同樣有關失業與家庭關係黑澤清的《東京奏鳴曲》成績強得多尖銳得多。
畢竟《禮儀師之奏鳴曲》對根源(父權)的罪傾向諒解和解(被父親所收藏起的情感「石頭信」所感動)。而《東京奏鳴曲》就差不多否定傳統家庭結構的連繫性互為影響的溝通基礎(無論是屈服於父權淫威還是現實的經濟考慮)在尊嚴的崩潰底下全線敗陣。在黑澤清眼中似乎能有勇氣去承認失敗敢於挑戰權威重拾自信機會的只有下一代。雖然面對大海不過是另一種無望雖然電影所表演的一場獨奏彷如夢幻雖然家庭(國家、國族)早已經衰敗失衡。
每一個長鏡頭黑澤清都對劇中人的疲累、軟弱、挫敗、羞恥充滿同情包容。因為這一切是不可逆轉的沒退路的人難以承受的。是現實而赤裸裸的。



《東京奏鳴曲》令人想起角田光代小說《空中庭園》。兩者寫人的隔都有幽默有心傷的殘忍。巧合的是電影版豐田利晃導演的《空中庭園》同有小泉今日子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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