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讀天主教小學,所以每天早上都要有宗教性的早會。
內容一般是由校長帶領祈求世界和平啦,希望國家之間沒有戰爭啦這些。
某天,我依舊在早會上發呆,偶而望著在腳邊奮力爬行的螞蟻。這時候聽到校長說一位同學昨天過世了,因為生病。校長聲音沉重的叫大家為他祈禱。我身邊的女同學哭起來,老師也哭,最後校長的聲音變得嗚咽。
過世的叫董志偉,是我們班的。
我對董志偉印象模糊,只記得他經常生病,很少上學,每見到他都一次比一次消瘦。
學校附近有間孤兒院,是收留女孩為主。
好像是五年級,有位女孩插班進來。老師帶領她站在講台說:「她叫江韻遙,是兒童村的朋友,同學要跟她一起學習,好好相處。」江韻遙性格文靜,說話時聲調比較低沉,樣子就有點像粵語片明星雪梨,可以說是個大美人。
雖然說話不多,但江韻遙在班裡面與同學算得上投緣,大家都喜歡她。有一天班主任說:「江韻遙被收養了,她不再性江,改性黃。所以同學們要叫她黃韻遙,記得不要叫錯。」到下學期,還未考試她就退學了。
老師說:「黃韻遙要跟爸爸媽媽住,要搬到九龍,所以同學們應該衷心祝福她。」
我記得那天陽光很好,小息時問她拿到新的電話號碼。不過就沒有談過多少遍。
漸漸黃韻遙這名字淡出我們的學校生活。
還有一個屈俊偉。他是班長,成績排在最前,家境也富裕。
我人生第一次參加生日會就是他邀請的,那天我穿得比平常整潔。他的家很大,有木造地板,有很大用來放模型的玻璃櫃。認識與不認識的人都給他唱生日歌。我拿著汽水,唱不出來。
接過蛋糕,是屈俊偉給我拿過來。
雖然是蠻好的朋友,在學校也是一起玩耍搗蛋的兄弟。但經過這天,自己好像萌生了叫疏離感這東西。這個生日會對我來說太不真實,就像電視長劇一樣充滿感人的溫馨。我感到有另一個我在看自己,提醒自己我跟他如此不同。
不久,屈俊偉轉校,因為他家要搬到香港島去。
那麼多年的事情怎能記得這樣清楚。會見面的老同學曾經問過我。
大慨是因為名字吧。他們的名字就像一束光線。
將死亡、命運、還有差距........
投影出有關啟蒙的難忘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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